星星与甜橙

【私人存文地,不吃药,不卖药,不接受被塞药】
写文听老旧收音机古典音乐台,最开心听到Sir Pears唱德语歌❤
制服控,正装控。
最喜欢的动物是毛茸茸的狐狸君。
三次元爱数字也爱各种语言的字。

【Hartwin】圣诞文——When a Child Is Born(1)

【警告】*有半RPS人物(Colin叔的长子Will Firth)不过跟RPS无关只是借用一下名字形象和一些现实中的personal information。设定与现实无关!无关!

** 一方有【未知待证实的】子女设定(但是与感情无关……)

以上。雷者慎入!慎入!!一定要慎入!!!

关于文的名字,因为发文没法贴音乐链接,会单写一篇来说明>_< (安利一下,是我非常爱的一首圣诞赞美诗呢~

圣诞文当然是HE。

大家圣诞月愉快~~【以及快快快发圣诞文和图啊啊啊啊啊蹭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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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en a Child is Born

 

那青年第一次出现他们家门前,正是伦敦的第一场小雪过后翌晨。

 

肯辛顿老住宅区静僻小巷尽头那幢宅邸,两声门铃惊扰了周末早晨的宁静,镶着金色花纹饰边的白漆门等得比正常时间略久才拉开,伴随着的是依然睡意朦胧而显得有些含混不清的声音:“呵……你忘记带什么东西了么,Haa——”

 

懒洋洋的哈欠生生卡在喉咙里,而久久不见应门抬起准备敲门的手指僵悬在半空。

 

已经半旧却整洁合身、熨线笔直的云灰色格伦格细羊毛西装,光可鉴人的黑色牛津鞋;因为大了两号松松垮垮勉强挂在肩头的酒红色晨衣,普通棉布睡裤有些长的裤脚下却是昂贵的手工绣徽软绒室内鞋。

 

带着一丝枕头上薰衣草香氛柔软剂气息的暗金短发乱糟糟地支棱着;浅栗色的微卷秀发整整齐齐分向一侧,梳理得纹思不乱。

 

瘦挑颀长的身形,大约是因为长居北地而有些过分苍白的肤色,高而挺拔的鼻梁;不高的身材却挺拔匀称,白净的脸颊轮廓柔和干净,匀着一抹冬日过暖室温经常会造成的淡淡粉红。

 

烟水晶色的深邃眼眸即使带着些许愕然,却也有着与生俱来般的淡定沉稳,让人想起浪漫老电影中幕镜近晚的悠长天色;此时已经彻底清明的杏眼,两抹翠绿像初春的清澈湖水,幽静之下,有着盎然的欢愉和生动。

 

——一道门框,一里一外,两个截然不同的青年,不约而同的是见到彼此时的震惊。

 

还有,就是虽然意外,却并不惊慌或反感的奇妙情绪,仿佛彼此都是早已注定,要走入自己生活中的一个人——只是,上帝并没有告诉他们会是今天此刻,在这个圣诞月第一周阴沉沉的周末早晨。

 

出于职业本能,最先做出应对的是Eggsy。

 

“抱歉,请问您找谁?”

 

对方似乎也渐渐恢复常态,虽然看上去还是有几分犹豫:“哦……打扰了,请问,这是Hart先生府上吗?”

 

“正是。我是Gary Hart。”

 

门外的青年并不是太意外的样子,只是眼光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不过依然礼貌地致意:“您好。那么Harry……Harry Hart先生,他也是住在这里吧?”

 

“噢,当然,”Eggsy听到那个名字,就情不自禁露出一个弯弯的笑,“不过他这会儿不巧并不在家,您会愿意进来等吗?”

 

虽然是个询问,他已经将大门全开,侧身示意邀请。来访的青年刚道谢进屋、他还没关好门,就见对方望着敞开的客浴门里趴在自己专门木搁板上的Mr. Pickles发愣。他只是会意一笑,并没任何恶意,却还是被那青年察觉了,大概意识到自己有几分失礼,赶紧伸出右手:“哦,抱歉,William Tilly,如果不介意请叫我Will就好。” 

 

“Eggsy。大家都这么叫。” 对方的手干燥温暖,坚实而温和的握手力度,竟然有点像Harry那双大手的触感。

 

当然,这不是来访的青年唯一像Harry的地方。Eggsy看过Harry家人和他本人年轻时的照片,Hart家的男人外表上的家族烙印不要太明显——浓密的栗色卷发,眼梢微狭的烟水晶色眼睛,宽阔而不显突兀的额头,不算特别高却笔直好看的鼻梁,还有那雪松般宽厚挺拔的后背和相对纤细的腰身,男孩子们少年时代多数非常秀气,长大了却都有坚毅冷峻的面容。这男生虽然不姓Hart,但几乎看到他的第一眼,Eggsy便毫不怀疑他必与Hart有血缘牵葛。

 

Eggsy将青年让进右手边的门里,他们一前一后穿过餐室来到客厅。本来还算相当敞阔的空间,因为有一半都充当了图书室的功用、被齐天花板高的书柜占据,也就不显得很大,“图书室”对侧的另一面墙还装有传统的英式壁炉,里面有半烬的木柴,一早还没有开过窗通风的屋子里还残弥着一缕松木余烟的气息,大约是昨晚的炉火留下的吧。屋子很干净,几件古董、些许小饰物,电话桌、壁炉架和墙壁上错错落落地点缀了一些配套的木质手工雕花相框,连同桌台灯盏,全都一尘不染,可见是日常有人精心打扫的;然而沙发上像是随意搭着的两条细羊绒毯、茶几上敞着页的电影杂志、精致骨瓷茶具盘里半包忘了封上袋口的小熊软糖、窗前那棵明显是刚刚立起来还没装饰的圣诞树,以及散了满地毯的圣诞树装饰品和没来得及包装的礼物,却无不在展示着一个“家”所特有的甜蜜的凌乱。

 

以及家庭的另一个成员——趴在沙发前的厚波斯脚毯上打瞌睡的JB听见动静,飞快地倒动着短小的四肢窜到Will脚前。Eggsy本已张口要命令JB不许对客人吠叫,却出乎意料地看见自己的八哥犬并没有像平常那样对陌生人充满不信任感,只是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了年轻客人一会儿,然后嗅了嗅对方的裤脚,接着蹭了蹭Will的小腿,并没有吠一声。

 

“看来JB很喜欢你呢。”他笑道。

 

“JB?John Boyne?Jeremy Brett?”(注释1.和2.)

 

这大概是JB第一次被当成文化人——Eggsy想道,不过看眼前这文质彬彬的青年,明显也不属于James Bond的粉丝圈。

 

“Jack Bauer?”

 

面对预期的茫然表情,他挤了一下眼睛笑笑:“没什么啦,我过去喜欢看的一个电视剧的主角。”

 

“噢!”有了提示,显然年轻访客也并不知道谁是Jack Bauer,不过他友好地俯身摸摸JB短短的背毛,“真可爱啊。”

 

这日是个伦敦典型的冬日阴霾天,Eggsy瞧见Will眯了一下眼睛似乎想努力看清相片上的人物,他赶紧顺手捻亮了沙发旁的落地灯,同时在脑子里迅速把自己有印象的Harry那边的亲戚过了一遍:Harry是独子,父亲只有一个弟弟,家里也是独子,Eggsy去年新年随Harry去家族老庄园时见过他在牛津当比较神学教授的表弟,相处时间算上一顿家庭午宴也不过两个小时,教授先生狂热地醉心学术,从早到晚都把自己埋在庄园图书馆散发着霉味的古书堆里,年过四十连正经恋爱都没谈过一次;Harry的母方跟他同辈的亲戚只有两位比他年长很多、Harry自己也已数年未见的堂姐,一位终身未婚,一位年轻时新婚即寡也没子嗣,还有一位小很多的堂妹,已经随Harry的小姨移居加拿大多年,她倒是有三个孩子,可最大的才上小学。他一边收拾沙发上乱丢的毛毯和碎物招呼这个叫Will的青年就坐,一边思忖着对方会不会是家族失散多年某位成员的后嗣上门来寻亲,这年纪约莫是大概是Harry的远房侄子外甥一类?

 

Hart家族香烟薄渺,到他这一代基本已可预见是后继无人。Harry不是那种老顽固,但到底骨子里依然有英国贵族绅士传统的一面。几个月前,Eggsy作为法定监护人,为了给小妹妹注册小学满处翻找他已经好久没用过的社会保险证,翻到卧室某个他没打开过的、一直属于Harry私人的抽屉,无意中看见一份遗嘱起草,Harry把自己名下所有的家族产业都留给了他的年轻爱人。Eggsy并不清楚Harry有如此庞大的产业——庄园、海外的农场、种植园、世界各地知名和不知名企业的股权、银行的存款,甚至还有矿山!他以前只以为Harry不拿Kingsman的薪水也能过得不错而已,但无论知道还是不知道,他都没想过要从Hart家拿一便士。看到那份遗嘱,他在感动和不安之余,也有些为Harry难过,如果Hart家族有个体面的继承人延续家族的荣耀,大概Harry也会觉得宽慰。

 

想到这儿,Eggsy心里忽然就对这不期而至的年轻访客有了一丝莫名的好感。他热情提供了几种饮品选择给Will,青年礼貌地要了红茶。家里有别人馈赠的上等乌沃茶,但Eggsy为客人煮了Harry惯喝的大吉岭,也按照自己爱人的喜好比一般茶店煮的浓一些。他注意到虽然茶是跟同牛奶和方糖一起端上的,Will却都没有加,并且在品了一口后真诚地赞美浓度恰好是他最喜欢的样子,感谢主人家的费心;Eggsy还准备了几样精致茶点放在小碟子里,他请Will品尝时,对方跟不喜好甜食的Harry一样,拿了一块口味主咸的迷迭香黄油盐曲奇。

 

这个男生要是跟Harry毫无关系,那才见了鬼——Eggsy已经基本可以这样肯定。一位失散多年的晚辈!而且举止端庄得体,待人有礼有度。不能有比这更好的圣诞礼物了。他甚至已经有点开始期望这个年轻人是Harry父方家族中人。

 

他太爱Harry了,就算自己没办法,也希望上帝能帮他弥补Harry生命中哪怕最微小的遗憾,换来爱人一个由衷的快乐微笑,对他来说,美过节日烟花。

 

“请问……Hart先生……我是说,Harry Hart先生,他会离家很久吗?”抿了第二口红茶后,Will有点局促地开口问道。

 

Eggsy紧了一下晨袍的腰带,笑着答道:“他去店里上班了,你来的不巧,他刚离开大约一个多小时,午饭时才会回来。”

 

青年露出困惑的表情:“店里?”

 

看来真是“失散多年”的亲戚啊——Eggsy悄悄想。Hart家族其他所有人都“知道”他拥有萨维尔街最贵的那间手工西装定制店。不过他当然完全没表现出来:“他是萨维尔街上一家裁缝店的店长,周六店里还要营业半天。”他探身招呼对方吃茶点糕饼时,JB像个灰色毛球一样在两个人的脚下滚来滚去,爪子上挂过地毯上扔着的圣诞树小彩灯串,差点绊倒自己的主人。Will手疾眼快扶了他一把,Eggsy笑着道歉:“真不好意思,家里乱糟糟的……噢,我通常每周只有周六一天工假,Harry怕我早晨休息不好,就给家政工放假了。”

 

年轻访客的表情却像更困惑了,顿了几秒钟,他迟疑地问道:“我以为你是——噢对不起……你不是Harry Hart先生的……儿子?”

 

Eggsy一愣,忽然明白了。

 

方才互相介绍时他用的是自己的夫姓Hart,而在不知情的陌生人眼里,他和Harry之间的年龄差也是父子的可能性远远大过伴侣,一开始他会对这种误解非常沮丧甚至气愤,Harry却一直都泰然处之,久而久之他也就不再那么计较了。Will大概也是听到他刚才直呼Harry的名字才意识到他们并不是父子。

 

“是我的抱歉,Will,我应该更好地介绍自己。我是Harry的丈夫,我们结婚后,我就一直用Hart家的姓了,难怪你误会。”

 

尽管Will一看就是位谦和知礼的年轻绅士,可此刻他脸上的震撼是显而易见的,那青年几乎是错愕的,可能甚至都没有想到过要稍微控制一下面部表情。跟Harry一起生活了5年后,Eggsy已经不会在这种情形下将别人明显是出于本能的反应视作无礼冒犯,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对世界充满怨怼寻找一切幼稚发泄途径的莽撞东区小青年,除了在Kingsman和跟自己爱人学会的绅士礼仪,他更多的时候是觉得,有了Harry,他已经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不该再有太多苛求,对周遭的人和事也就越发随和宽容,不再轻易炸毛了。

 

而Will也在目瞪口呆了片刻后,很快恢复了常态,大概也想象到自己刚才的样子一定蠢透了,青年苍白的双颊泛上淡淡的红晕。

 

“哪里……是我太失礼,对不起,Eggsy。”

 

Eggsy宽和一笑说没关系,欠身为青年添茶。行为学训练和多次实践让他深知,一些家常化的小行为可以很好地缓解紧张气氛。Will顺情捧起茶杯,脸上的窘迫果然消散了大半。Eggsy趁机问道:“那么,Will,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能问问你找Harry有什么事吗?或许我也可以帮你?”

 

他看到Will的表情僵了一下,带着一丝掩饰得近乎完美的拒绝——当然,在职业特工缜细的观察下,也只能是“近乎”完美。Eggsy当然理解。他和声道:“没关系的,如果你愿意等Harry回来直接跟他谈,当然完全没问题。不过……Harry近年跟亲戚们来往不多,我也没见过几个他家里的人,他提起过的族亲中,还真没有和你像的……所以,不是太为难的话,至少让我知道一下你是Harry的什么人?”说到这儿他甚至有些淘气地眨了一下右眼,“你看,你都已经知道我是Harry的丈夫、不是他的儿子了。”

 

他的年轻访客微垂了一下头。Eggsy看见年轻人的胸膛随着一个沉默的深呼吸剧烈地起伏了一下,然后,他听到一个比刚才轻很多的声音:“……我是……”

 

“呃?抱歉?”Eggsy一头雾水。

 

年轻人抬起头,脸颊又泛上了红晕,但这次目光不再躲闪犹疑,安静地望进他的眼睛。

 

不是……但是,我是——我是Harry Hart先生的儿子。”

 

房间里忽然有那么一瞬间变得安静极了,两个人也像是被时间的一滴水凝固冻结在了不大的客厅里。从年轻访客敲开他们家门的那一刻,各种迹象的示意已经在Eggsy心里逐渐有所铺垫,他竟然并没有太多震惊之感。他也安静地注视了Will的双眼片刻,然后静静点了下头。

 

“I see.”

 

你告诉自己从未谋面的生父现任同性配偶,他的丈夫曾经跟一个女人有了孩子,无论如何都不应该只得到这么两个平淡的字作为回答——大概Will也是这样想,Eggsy觉得他此刻脸上的诧异甚至还多过自己。5年的特工经历让他在更难以置信的情形下都可以处变不惊。他平静说完那句知道了,仿佛顺理成章的,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得把Harry找回家来。

 

“Will,我想我们需要叫Harry回来。他——”Eggsy用探身拿起茶几上自己手机的两秒钟迅速选择着尽可能恰当的那个措辞。“会很高兴”?他恐怕真的没法保证;“必须”?好像又太生硬会让Will误会。按下速播键时,他说道,“他会想立刻见到你的。”

 

年轻人翕动了一下似乎是要出声反对,不过在任何话能来得及出口前,电话已经接通了。

 

“Harry……店里忙吗?你能不能这就回家来?……不不,我没事,我没受伤,没不舒服……也没遇到意外……只是……嗯,你能回家来吗?”

 

Eggsy的语气不急不促,心细如Will,听出寻常话语中像是习惯成自然的一丝甜蜜——哪怕是面对这种尴尬局面。他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他的父亲和这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男孩之间,没有秘密,没有防备,没有任何负面的东西,有的是最简单、也最真实深刻的信任和爱。年轻人一时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哪怕这两个跟他毫无关系,只是普通的陌生人,照他的性情,也会为两个挚情相爱的人开心,但又正是因为,这两个人并不是与他毫无相干,他在感动之中又嚼味了一缕淡淡的失落,甚至或许……还有那么一点他不愿承认的嫉妒。

 

等Eggsy放下电话,年轻访客像忽然想起来似的,从身旁拿起自己随身带来、放在沙发上的一只皮面资料袋——跟他身上的西装一样,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新了,但细心护养得很好。他把那资料袋放在茶几上,向Eggsy的方向轻轻推了一下。

 

“这是一些文件……出生证、户政证明什么的,还有我母亲的日记,和我姨妈写给Hart先生的一封信。另外……有个信封,里面有我的头发,如果……需要做DNA鉴定什么的……”他下意识地看了Eggsy一眼,目光变得有些不自在,“你——你要看吗?”

 

Eggsy坚决而并不粗鲁地将信封轻推到茶几正中央:“不,Will,这是你跟Harry之间的隐私,只有你们两个人才有权利知道。至于我——”他的表情并不夸张,却绝对真诚,“我没有不相信你。你太像Harry了。”

 

青年似乎是小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又紧张起来,还有几分难言的尴尬,但最后他还是深深吸了口气,像鼓起勇气似的轻声道:“Hart先生不知道我,我想……他应该甚至不知道我的母亲,所以……请你不要介意。”

 

其实不用他说,Eggsy也不会对此有怀疑。那时候Harry已经成为Galahad好几年了,这很可能是某次任务不为人知的意外。对Will的体贴和善良,他却非常感激——对于这青年,父亲从未谋面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第一次上门就要对父亲的伴侣坦言自己如此尴尬的身份,他却还在担心父亲的伴侣会因为此事伤心难过跟父亲起芥蒂。不是所有人都能有这样的心胸。想到这儿,他笑着摇摇头,然后望着对方问道:“你的母亲好吗……?”

 

其实Eggsy心里已经有数了九成,这个女人之所以能有Harry的孩子,用的绝不是他的丈夫会同意的方式,以他了解的Harry年轻时的性格,如果当年就得知,很可能不会让她有机会生下这个孩子。但那毕竟是Will的母亲啊,他觉得出于人情礼节什么都好,他都应该问一下。他只希望Will不会觉得自己是出于负面的意图。好在对方如他所愿,并没往令人尴尬的方向想,只是平静说道:“她在我8岁那年就去世了。”

 

“噢……太抱歉了,Will,我之前不知道……”

 

“没什么,”青年反而笑着安慰他,目光已经平静而真诚,反过来安慰Eggsy,倒也证实了他的猜想,“我母亲精神状况一直……呃,不太稳定,所以大家都觉得这样可能反而对我好吧……我的姨妈和姨夫收养了我,他们住在艾伯尼港(注释3.)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我姨夫是镇政府的公务员,儿童与家庭服务部的,姨母在镇上唯一一所学校的医务室工作。他们一直都很喜欢孩子,但是一直没能有自己的,对我非常好……”他忽然打住,有点不好意思地看看Eggsy,表情中带上了一点让Eggsy不习惯的小心翼翼,“真对不起,我说了这么多有的没的让你厌烦了吧……”

 

“怎么会!”Eggsy几乎是立刻表示反对,他往Will身边挪了挪,保持着半人的距离避免过分身体接触可能让对方不自在,但伸出胳膊已经能碰到对方的右手,他拍拍Will有些局促地放在大腿上的手,“我真的非常想多知道一点关于你和……你的另一部分家人。请多告诉我一些,好吗?”

 

在对方露出一个释然又愉快的微笑时,他用普通人不会注意到的余光扫了一眼墙上的挂钟,Harry大约还有一刻钟就能到家。他打算利用这极短的时间尽可能多地了解眼前这个同龄人。

 

他了解Harry,就像Merlin了解片刻不离手的小平板。但也如同Merlin的小平板五年里也死过两次机,他没法绝对肯定Harry跟Will的第一次见面会朝哪个方向发展。他的职业本能总是可以在诸多不确定因素中帮助他很快做出决定——于是他的决定是,无论这次毫无事先安排的见面是好是坏,他都不会让最坏的结果发生。

 

不能是在圣诞月,在他们温暖美丽的白色小房子里,在这个属于家人和爱的时节。

 

作为一名出色的特工,他当然也擅长在不知不觉中打开对方的话匣子。根据他的观察,Will是个典型的小镇男孩,并不擅长夸夸其谈,但坦诚淳朴,一旦说到自己喜欢的话题,倒也声情并茂,甚至还有着恰到好处的幽默感,Eggsy在短短十几分钟里大致了解了抚养他长大的那对平凡而善良的夫妻,他大概的成长经历——因为从小爱好戏剧和写作,高中毕业便在本岛的维多利亚大学读了英语文学师范专业,然后回到长大的小镇母校当了一名英语和戏剧教师(倒是解释了John Boyne和Jeremy Brett)。Will自然也相应地问起他的生活。除了自己和Harry的真实工作,Eggsy回答得很诚实,但尽量不着痕迹地简洁。

 

门口响起泊车声时,Eggsy正笑眯眯听着Will讲他通过教师交流项目到伦敦来这一个学期的经历。听到窗外的动静,本来老老实实趴在Eggsy脚边的JB腾地跳起来汪汪欢叫着颠颠跑出去迎接另一位男主人;而来访青年脸上的笑容僵住了,Eggsy看见他不易觉察地眯了一下眼睛——上帝!Harry在情绪突变的时候也会有这个习惯性的小动作。

 

钥匙在大门锁孔里转动的节奏比平日要急促的多——大步迈进屋子的脚步声也是。循声走进客厅的年长绅士紧蹙的眉宇在见到Eggsy安然无恙后明显一舒,表情也柔和下来。

 

“Eggsy?我回来了,你还好……”

 

话没说完,他就愣在当场,甚至刚才说着话的嘴唇都僵住了一般忘记了合上。

 

Eggsy还是第一次见到爱人这样的表情。

 

Harry举手投足都从容优雅,一个表情、每步进退,几乎都滴水不漏。喜怒不形、宠辱无惊的年长绅士脸上很少能看出什么情绪的变化。

 

可这世界上,无论是国王、骑士、特攻还是恐怖分子,恐怕都不会有多少人,一个平淡无奇的周末上午,从工作中被自己爱人急传回家,推门就跟个陌生小伙子打个撞面,对方身材模样五官气质甚至穿衣品味,竟都跟自己相似到可怕,却又不是时光穿越或同卵双胞胎那般的像,而是像……

 

——传承延续。

 

他想到这个词,心上轰然一震。


———TBC———

注释:

 

  1. John Boyne(约翰·伯恩): 爱尔兰小说家、青少年文学家和剧作家。小说代表作是《穿条纹睡衣的男孩》。Taron曾经出演过他的话剧代表作《使命之屋》。


  2. Jeremy Brett (1933-1995) : 英国演员,被认为塑造了历史上最成功的福尔摩斯形象之一,在《窈窕淑女》中扮演Freddie Eynsford-Hill。Brett儿时患有先天性语言障碍症和阅读障碍症,但在伊顿公学就读期间却是校唱诗班的领唱,为了纠正发音不清和能够顺利阅读、记忆台词,他经历了长期艰苦的训练,后来成为英国同代男演员中发音最为优雅漂亮、台词功底最坚实的人。


  3. 这里是借用了Colin叔跟他长子的母亲Meg Tilly同居时生活在加拿大的温哥华岛偏僻乡间的真实过往。艾伯尼港是该岛的第二大城市。温哥华岛与温哥华无关,是加拿大的一座外岛。


计划是3-4次更完吧~ 一定会在圣诞前完结哒>_< (如果还没雷死)请放心食用。

曾经看过两篇报道,一篇是叫"Colin Firth's secret son"还有一篇因为时间太久远忘了名字了,都是关于叔的第一段长期感情(他并没有跟Meg Tilly结婚只是同居所以不能说是前妻,他自己也在节目里说过他岳父当年很不满意他"never married but had a child"),虽然我对Meg Tilly这个演员无感,甚至客观说跟她在一起的几年中男神的演艺事业其实是遭遇重大打击几乎停滞的,但她的童年经历到底是个值得同情的可怜女子,后来虽然跟叔分手,还是几乎独立把儿子带大了,而且两人现在还能做普通朋友;Colin叔从Will十几岁就一直带着出席很多活动,想必也是在努力补偿和提携这个自己陪伴不够多的长子吧。希望大公子的大银幕首秀能得到好评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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